Michael.S

我真的很懒不想写介绍。

埃瑞吉安SideStory威尼斯周年庆:也许可以回到一切未曾开始时

我可算写完了。

⚠有大量托尔金中土世界名词预警⚠

⚠有大量角色经历不同,ooc百分百确定⚠

⚠如果这些都没问题,那么祝离婚双子星威尼斯周年快乐!请吃!




亚历桑德罗伸展了一下手脚。他还穿着那件睡着时忘记脱掉的缎子衬衫,那衬衫领子上别着的花朵和浆果被压得变了形,但精灵的力量加诸其上,那些植物依旧鲜活美丽。

他的外袍和鞋子没有穿在身上,所以他现在赤足踩着软绵绵的草地,芬芳的青草的味道随着微风搔了一下他的鼻尖。亚历桑德罗几乎打了个喷嚏。他长年、长年地呆在多瑞亚斯幽深的森林里狩猎,他对草的味道可再熟悉不过——但是这些草闻起来就像金色的露水。

我为什么要这么想呢?亚历桑德罗随心而行走,也或许是随着某种不可名的指引。一座花园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了:那花园有着一半金色一半银色的拱门,就像两棵树梢生在一起的树一样。

而他回头一望,却发现那双树的拱门已经在他身后。他却在花园里面了。

亚历桑德罗回过头来,顿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在他跟前坐着,微笑着打量他的,是一位头戴白纱罩面的精灵夫人,她跟白天他在典礼上见到的那些从海那边来的精灵大人们一样,周身散发出一种好像透过薄雾照进眼帘的月光。

“我问您安,尊敬的夫人!愿星辰的光辉闪耀在我们相逢的此刻。”他尽量拿出与之相匹配的礼节,然而心里却不免想着,我面见这样高贵的女子,却光着脚!

夫人笑了起来:“你想得太大声,年轻的亚历桑德罗,被赠予平图里奇奥之名的精灵。你于梦中来到此处,然而并不是每个精灵都会在梦中造访罗瑞安的花园,更难有这样的缘分,两个精灵访客在这梦主的居所相遇到的。当然,我说的访客并不是我,年轻的亚历桑德罗。”

“因着我编制的织锦记载整个芬威家族的命运,这花园也是任何人皆可停留休憩之处;因而此时此刻的你会穿过时间的长河来到如今的这里,或许是命定的奇迹。”

我跨越了时间?亚历桑德罗立刻意识到,这次他真的想出了声音——他明明没有动嘴,却也听到了这句话!

“知晓未来未必是件好事,很多有着这样天赋的精灵都为其所累。因此,你不会记得今天发生过的任何事情——只是做个一个普通的梦而已,好吗?亚历桑德罗。”夫人亲切地说,亚历桑德罗感觉有一只温和的无形的手在他的头上拍了拍。

亚历桑德罗愣怔地点头。尽管他从没见过一位维拉,他也是听着精灵们的信仰和传说长大的——何况昨天典礼上那些海对岸来的大人们都亲眼见过祂们!因此我能到这里,全是维拉的赐福……他这样想着,忽然就有另一个精灵从花园的树下走了出来,站在一片翠绿的浓荫中。

“今天你依旧身在那暗影之中啊,菲利波。”夫人不无担忧地说。

“我因此能经常留在此处呢,夫人。您若觉得这样没一点好处,我可第一个不同意呀。”

那说着话的是个漂亮的精灵,亚历桑德罗小声地想。他明白那种漂亮:那精灵像他的君王埃路·辛葛的宝剑,正式任命他为弓箭手的一员时搭在他肩头那把痛饮过仇敌鲜血的久经沙场的美丽兵器。因为那精灵按理说实在算不上很华美:糙布衣服空荡荡地挂在他身上,面颊因为长期忍饥挨饿和伤病缠身而蜡黄凹陷,甚至头发都乱糟糟的(那可是精灵的头发!),但他还是很漂亮,好像风霜不是打磨他的棱角,而是抛光他的锋刃。

他可比我更失礼呀!亚历桑德罗轻松地笑了。

而对方向他投以怀念的目光。“年轻的……亚历桑德罗。我上次得见你的面容,还是大战打响前了,但是我听到你的呼唤,却清晰得像是昨天。”

“可是我不认识你?菲利波。”

“那么,这个你甚至是未曾与我相见的你。就在重聚之宴上我们第一次认识彼此,那时我和我的族人自冰海西方远渡而来,你知道吗?”精灵的神情变得很快活。

哎呀,那不是昨天典礼的名字吗?“那我岂不是很快就能遇到阁下您了?对于我来说,那就是昨天的事儿。”

“……”那精灵沉吟了一番,却后退了一步,让亚历桑德罗不由自主地开口阻拦,心里却不知为何怨自己不该开口。他一时间想不明白,便停住了手。他觉得他好像又回到了多瑞亚斯:他在森林里狩猎,听得懂风送来的每一句自然的低语。这让他每次划开猎物的柔软皮毛时都心生更深重的敬意,也因此更加小心翼翼。

“我又听到你在呼唤我……想来也只是梦中的谵妄罢了。”他收起了先前有些恍惚的表情,面容依旧在一片忧伤的阴翳中模糊不清,“你就在这里,我还去别处寻求什么呢?叫我皮波吧,我亲爱的亚历。”

于是那精灵往前走了一步,而亚历桑德罗没来由地心脏一阵狂跳:他依旧在树荫下徘徊,但是有了温柔的光线落在他的眉眼间,那灼灼燃烧着双树光辉的琥珀色眼睛令他一瞬间就明了了,并且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来。

“皮波……”他想,有几个人能有幸在认识之前,就见到自己此生的挚爱呢?一位海那边来的精灵,拥有这火焰一般热烈的眼神……然而他皱起了眉头。

“请原谅……可是我从你的双眼里,看不到神圣的婚姻的誓言。也许是我有些冒昧,但我知道你很爱我。而且……我想我已经开始爱你了。难道我们没有选择在一起吗?”

“啊!那就是一个长的多的故事了,而这故事的结局我也不清楚。”他答道,“你曾经对我说过,爱上我是最复杂的事。多瑞亚斯最出色的将军也有感到棘手的时候!”

“那么我想知道,这究竟是多么棘手的爱!”亚历桑德罗好奇地问,“要知道我虽然不如以后那般老道,但在爱上这可不见得不好!愿闻其详。”

于是亚历桑德罗走到树下,与未来的爱人并肩坐在柔软的草地上。有光随着他照过来,却将影子笼罩了对方。他们不得不就这样在一光一暗处对谈,被无情的影子分割两方。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刚从结冰的海峡上走过来。

我的族人历尽千辛万苦回到中洲大地,所品尝的并不只有寒冬和魔苟斯长久留在那里的黑暗。死亡,我们这些从不死之地而来的西方精灵,饱含苦涩地学到了这片古老而危险的大地教会我们的第一课。那时我日日夜夜地在燃着火炉的营地里冻得全身冰冷麻木,我的战友、甚至我的君王也是一样。我的身体已经忘记何为温暖和希望,也忘记灿烂的阿纳所带来的不仅仅是新的光明,也是春天。

你就是我所见到的第一个春天,亲爱的亚历桑德罗。


亚历桑德罗握住了他的手,在光明与暗影的交汇处。那只手比冬天的雪还要冷。亚历桑德罗很难想象,因着多瑞亚斯蒙受庇护,连雪也是最轻软温柔。

“那么我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你了,请继续吧,皮波。”


我们度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时光,亲爱的亚历桑德罗。那时我是希斯路姆的传令官,常年奔波在东西大地之间,为着我经过多松尼安的时候,能够看到多瑞亚斯巡边的弓箭手。多亏了罗伯特!他愿意把这个差使交给你。我把诺多的精工巧艺做出的逼真珠宝挂在枝头,而你绑着鲜花和书信的箭矢会擦过我的耳畔。那世界伊始,万物衔新的年代啊。


“直到有什么将我们分开?”

“直到有什么将我们分开。”


唉,说到这里,我便不知道再说下去是对是错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怀揣那样的秘密、背负着诺多族诅咒的我,将你引入这一开始就必然走向不幸的爱情,究竟是对是错?不过,你还有机会修正这一切,如果你那段的命运织锦尚未编织成型——如果你最终认为你受到了欺瞒和伤害。只要明天不要参加宴会,不要遇见我就好了。


“我不会妄下定论,因为我见到的你的爱真实得就像此刻的你。因此,请继续吧!皮波,我倒要看看你的秘密和诅咒如何分开一对恋人。”


那么我将对你坦白:我们从阿门洲西渡来此,却以不义的方式,令亲族流血——


“你做了什么?”亚历桑德罗忍不住打断他。那实在太匪夷所思,叫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精灵耳朵。

“我们诺多族,杀害了天鹅港的泰勒瑞亲族,夺走了他们的白船。”

“欧尔威王的子民岂非是我族的近亲?”

“我的手上也沾了血。精灵杀死精灵,从此受诅咒与罪恶折磨——”

“那么我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同你分开了。可是,我相信这不是结局,请继续吧,皮波。”亚历桑德罗别过脸去,深重地叹息。


亲爱的亚历桑德罗,你可知道,这罪行早在我们遇见之前就已经犯下,由此诅咒一开始就笼罩在我们之间。况且,你也不会想要一个杀死你同胞的精灵做你共度余生的丈夫。

一切开端良善之事皆将以恶果收场。我不能再用誓言把我的爱人拉入这命运:一个誓言所能造成的后果,我已见识过太多。没有无辜者理应与我缔结灵魂的契约,何况是我年轻的爱人?于是你回到多瑞亚斯,我回到多尔露明,后来又留守埃塞尔西瑞安的要塞。我们自此天各一方,在此后的四百年间再未相见。


“可是若我对自己有些许了解,”亚历桑德罗抓住了那只差点从他自己手中抽走的手,“我对你的爱一定没有减少半分。”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年轻的亚历桑德罗,”菲利波的表情藏在阴影里,但他的声音又轻又温柔,好像疲倦的飞鸟尝试振动羽翼,“但你毕竟未曾经历,无法想象有怎样的命运将我们阻隔。”


我现在对你讲述发生在贝烈瑞安德的三次大战,想必你完全无法想象。是啊!在围绕着精灵宝钻——你尚且对那是什么都无甚概念——那些因极致的美丽和圣洁而引来战火的珠宝!

在围绕着精灵宝钻、贝烈瑞安德大地上发生的诸多战役中,精灵和人类的一方节节败退……哦,你的年代人类还不曾行走于世间。但请你想象一下吧!如果多瑞亚斯的森林被浓烟和烈火吞没,前所未见的敌人摧枯拉朽一般突破四百年坚固的防线,君王一去不返,青葱的草原和松林化为千里焦土……


龙在咆哮。埃塞尔西瑞安的城墙滚烫如炉中红热灰烬。银色的星辰划破长夜,隐没于暗影丛丛。


恶臭和黑烟弥散在战场。背叛他人者遭到背叛。闪亮的钢铁洪流被一分为二,不能相顾。炎魔挥舞长鞭——


下雨了。


“不要因此就离开我!”亚历桑德罗心下涌出一股冲动,好像此时不抱住菲利波他就会就此褪去一般。对方抖若筛糠,亚历桑德罗用力抱住他,按着他的肩膀,捧着他的脸,看进他的空洞地燃烧着血色的双眼。


亚历桑德罗坠入了他自己。


……明明仲夏日才过去几天,为什么天气严酷得像是十二月。


他灰头土脸,分不清面前刮来的风是冷是热,长久燃烧着的邪恶的火焰模糊了他对温度的感知;他也不清楚是不是空气中战争的余烬从地里蒸出的焦臭味令他难以呼吸,因为他已经忘记了在清风中呼吸的感觉。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对鞋上满覆的红褐色的泥水毫无知觉。向东还是向西呢?但是最后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向南。回去。这片土地上已经没有一个活物了,他漫长、漫长的搜索已经结束。他还想找到什么呢?这几乎砸平的头盔还不够吗?这被血泥泡变色了鞘的刀还不够吗?他非得从这巨大的露天坟场里找到半块手或脸的残片、把那死肉叫做他才能死心吗?


他应该死心了,他亲眼看到他倒下的。


他觉得他辨认了方向,或者是全凭本能,他现在面向南方站着,五百年的生命中第一次考虑永远不回到家乡,回到多瑞亚斯。


他抱着那柄长刀,慢慢地走了一步,像是才刚刚学会走路似的。四周的景色只是微微后退,却如同天翻地覆的巨大变化一般令他恐惧地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暮色四合,黑暗渐渐垂落在他眼前。在天际最后一丝微光中,他看到无数星辰在漆黑的大地上闪闪发光,好似湖水倒映穹苍。但是他全身僵硬,瞳孔剧烈收缩,仿佛被格劳龙那邪恶的视线变成了石雕。


他意识到,他看清了,那不是星辰,那是无数曾经闪闪发光的破碎的甲胄,随着精灵和人类的尸骨,散落在比长夜更漆黑、更了无声息的广大的焦土上。


这幅场景好像击碎了他身体中的什么,使他第一次塌下脊梁、垂下头颅,像个真正的战败者一样,前所未有地、仓皇地向南方逃窜而去了。


“不,”亚历桑德罗出声喊道,“他就在这里,在我身边。”


那个亚历桑德罗忽而停住了脚步。但下一刻,他仍旧离开了。他落荒而逃,怀里还抱着那看不出颜色的刀,完全忘记了他并没有按照习俗将武器留在他可能的埋骨地随葬,也忽略了他没有找到它的对刀这一事实。命运给了他如此微妙的提示,但凡他不是这么绝望,就会发现,他亲自把代表爱人生还的信物,带离了这个巨大的坟场。美丽安的祝福借他之手落在了菲利波的身上,令他见了最悲痛的失败,却活了下来。


“那是‘无尽的眼泪’。”菲利波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低低的恍若情人的絮语。


“他会知道的,皮波。”亚历桑德罗把脸贴在菲利波脸上的时候,感觉到了湿漉漉的水痕,“你会让他看到的。”

“当你从那黯影里走出来的时候,他会知道,这一切的等待和痛苦都是有意义的。

“无论是否再有新的不幸将我们分离……请你相信他、相信我。命运总会携着我,同你有重逢的这一天。因为我的心总是向着你的。”


“是啊——是的。在大战前夕,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之后,偷偷跟着老师跨越了大半个贝烈瑞安德到了我这里……就好像现在的你,偷偷跟着老师来参加明天的宴会一样。”

亚历桑德罗感觉到菲利波怀着爱意地看着他,那目光的重量仿佛一只鸽子落在他蓬松的头发上。


“那么,我要对你说:明天见,我的爱人。”


而菲利波在长久的昏茫苦痛中骤然得见他年轻的爱人尚且没有被任何邪恶玷污、没有被任何命运伤害、还不曾感到世界的重荷落在肩膀上的样子,那弯起的眉眼明媚一如他跨越寒冬觅得的、贝烈瑞安德的早春。


【END】




“嘿!嘿!”

亚历桑德罗眨眨眼睛。不是他在边境的守林人宿舍……?

“亚历桑德罗,你怎么了?你再不醒来,我就要自己去了!”阿莱西奥顶着鸟窝一般的乱发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做噩梦了?”他指指脸。

亚历桑德罗摸摸脸上,湿乎乎的好像一片水痕。他恍然大悟了:原来他并非在多瑞亚斯,而是和几个好朋友跟着将军偷跑来参加海那边来的精灵的宴会了!他现在正睡在给客人准备的临时居所里,周围的布置皆是不同于辛达、庄严又华丽的样式。

而他去回忆梦的内容时,却想不起来什么了。但他的心情似乎又有些悲伤、又十分轻快,好像好不容易等到狂风暴雨结束,正离开时偶然转身一瞥,却终于见到了彩虹。

“没有的事,”于是他对自己最好的朋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等着看吧阿莱西奥,今天会有这一生最大的大好事发生在我头上!”


【END】




“亚历……”

坐在床边的人从梦中被这一声几乎不可听闻的低语惊醒,像受了格劳龙的注视一样浑身僵直,差点扔下他握着的手逃掉。可是等了半天,那手的主人也没有半点其他的反应,亚历桑德罗不禁自嘲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大概都没有想好如何面对彼此吧?不过至少菲利波占点优势。他如果真的突然醒过来,立刻就可以很方便的装睡回去。

但他突然觉得就算菲利波此时真的醒来也没什么:他刚刚打盹时好像梦到了小时候……这美丽的土地尚且没有饱受血与火浸透的、春天般的岁月。

于是他轻巧地俯下身,在对方重归无知无觉的额角落下一个比落花还轻柔的亲吻。


“明天见,皮波。”


随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入那西瑞安河口混着硝烟与炊烟的春风中去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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